原本医生只是一句玩笑话。
但是，看林嘉容那表情不对劲，他也不敢笑了，赶紧转移话题。
“咳咳咳，那啥，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。”
林嘉容全程安静地坐在床榻上。
医生说什么，或者是做什么，他一概没有放在心上。
虽然这人看起来是醒着的，实际上，心思已经飘远了。
“我的小猫咪，究竟有没有变成女孩子呢？”
对待女孩子和男孩子的方式，大概是不一样的吧？
林嘉容这么一想，又开始莫名其妙地回忆起来，许艺穿着那些公主裙、女仆装的样子了。
明明是那样的小细腿，却也依然很有肉的质感。
如果将它们握在手掌心里，好好把玩的话……
吧嗒——
鼻血，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滴落了下来。
紧接着，眼前也开始发晕了。
还在准备纱布的医生，大惊失色。
“快来人啊，病人倒下来了！赶紧的，准备担架，准备抢救！”
等他试了试林嘉容的鼻息，以及脉搏，又没那么慌张了。
“哦，让担架不用来了，这货就是睡过去了！”
……
……
这个时候，许家。
许艺虽然看起来和林嘉容一样的虚弱，但实际上，她倒是不困。
这一辈子都没有睡过这样漫长的觉，现在的精神当然是非常的好。
许艺回来之前，已经做足了心理建设，也想了好几种应付老妈盘问的措辞。
但是，打开门之后，却没有遇到任何让她感到紧张的事情。
老妈在拖地，厨房里在煮着汤，味道很香。
看到许艺回来了，老妈笑着迎了上去，接过了她的书包，给她拿来了拖鞋。
“真是的，小暖，你怎么在别人家打扰这么久呀？”
“诶？”
许艺呆住了。
老妈是在说什么啊。
许艺的妈妈揉了揉她的头发，道：“虽然林同学很好，妈妈也不反对你们的正常交往，但你作为女孩子，要矜持一些呀，不能这样待在别人家里，一个多礼拜都不回来……”
说到这里，她叹了口气，郑重又温柔地说道：
“这样，会给别人带来困扰的哦。”
许艺茫然地点了点头。
她大概明白过来，在自己昏睡的这段时间里，林嘉容或者林郁姝，有关照过她的老妈了。
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。
老妈没有受到精神方面的刺激，能像是正常人一样，生活自理这么多天，实属不易啊。
“唔……呜呜……”
被囚禁了这么多天的许艺，都没有哭过，这一刻，却是嚎啕大哭起来。
“妈妈，好吓人啊！”
老妈不知所措地抱着她。
任由她的泪水，打湿了自己的衣襟。
不过，她没有问许艺，是不是遭受了什么委屈，只是轻轻地安抚着她的背，让她放松。
以前的老妈就是这样一个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女人。
现在也是。
只不过，她的善解人意，难得用在这个儿子身上。
许艺不知道，在老妈的眼里，现在的自己究竟是妹妹，还是哥哥。
但，她真的有些贪恋这一分钟的亲情安慰。
于是，哭得很放肆。
想到自己已经从男生，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女生，许艺哭得更大声了。
在做出那个拯救他人的决定时，她并没有想过，自己的未来会发生怎么样天翻地覆的变化。
好不容易逃出来了，她终于开始细想自己的未来。
却是越想越觉得惶恐。
女孩子的人生，果然和男孩子很不一样吧！
也不知道究竟哭了多久，反正，等她彻底平静下来的时候，老妈给她端来了一碗鸡汤，还有她一直都很喜欢的那一款甜品。
许艺眼皮有些肿，哭得太多，眼前全是光晕。
她看不清楚老妈的表情，也看不清楚面前的鸡汤和甜品。
“吃吧，吃点东西，就不难受了。”
许艺端起那碗鸡汤，一饮而尽。
这久违了的味道，让她又一次落下了眼泪。
自从老妈出现精神方面的问题之后，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鸡汤了。
至于甜品，也同样是记忆里的味道。
许艺甚至一度觉得，老妈的病已经好了，自己的未来会变得轻松了。
但，这都是妄想。
老妈还在吃药，到了晚上会焦躁不安地在大厅里转圈，抓住她的胳膊，就会说什么“医院里都是坏人”、“你不要离开妈妈”、“妈妈不会让他们解剖你”的怪话。
这个夜晚，许艺孤独地坐在窗台边，望着星空发呆。
她难免想起了林同学。
林嘉容这会儿，怎么样了呢？
在她昏睡的这一周时间里，林郁姝有没有对林嘉容也用了药呢？
等等！
如果她给林嘉容也用了药，那岂不是说……
“林同学有可能和我一样，都被变成了女孩子？！”
许艺被这个结论惊到了。
她一下子站了起来。
快步走到试衣镜前，三下五除二，将身上的衣服都脱了下来。
她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每一寸皮肤，观察着每一样的变化。
结论是，除了性别特征发生了变化以外，其他的地方，都和原来一样！
那么，结合她最后看到林嘉容的模样来判断，真的很难确定，他是不是也被打了药剂。
如果林同学也变成了女孩子，那……
“那就太难想象了啊！”
一米九，且有六块腹肌，虎背熊腰的妹子？
这是什么魔鬼的设定啊。
许艺甚至觉得，仅仅只是想象一下那个画面，都会害怕。
“我是不是应该，想办法确认一下呢？”
许艺咬着大拇指的尖尖，纠结地想着。
“毕竟，对待女孩子和男孩子的方式，完全不一样啊。”
……
……
医院里。
仅仅睡了三个小时就醒了过来的林嘉容，拔掉了胳膊上的针头。
作为他的老朋友的医生，听到身后的动静，回头看了他一眼。
“诶，那药水很贵的，你这就不用了？”
“我要回家。”
“你回什么家啊，身上骨折十多处，还有内出血，你回去了自己能搞定？”
“不用你管了。”
林嘉容当真穿上外套就走。
只不过，熬夜一周多的他，精神果然没这么快恢复。
刚到门口，又笔挺地栽倒下来了。
医生见惯不怪了。
挥了挥手，叫住了门口的同事们。
“喂，多来几个人，搭把手，把他抬回床上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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